剑在笼中吟(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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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鹤姬李月娴,最好也一并献上。这完全是强人所难,就算单对单,安得闲对上这两位其中一人也最多二成胜算。

    “生死不论?”蔺识玄扬扬眉毛。

    安得闲疲惫的点点头,左肾的失血已经开始影响神志,他开始怀疑师姐存心要放干他的血,给朝廷的大人们一个警告。他想哀求师姐给他个痛快,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就在他要沉沉睡去时,他却听见师姐说:“那我跟你下山去。”

    安得闲刚开始在大老爷手底下当差时,曾经奉命除掉一个诗坛领袖。当时他从梁上落下去,那个写诗暗讽上善会的书生就衣冠端正的坐在案前,焚香,抚琴。

    他早知安得闲会来一般,问能不能等他完成这一曲再动手。安得闲应允,琴停、头落、书生躯干仍端坐不倒。

    书生给他很有风度的感觉,现在,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于自己师姐身上。骄傲、自信、毫不畏惧危险,但是安得闲想不通:“这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
    师姐笑笑,安得闲突然想起师姐要想取自己性命仍轻而易举,但他还未来得及后悔,心中突然银镜般清明:“你要去杀上善会......”

    是那些悬赏,他面前这位天下第一已经屠杀大小鹰犬数百,但于治本无补。除非真正把死亡带进那个统治帝国百年的至尊之地,否则被利益驱使的高手仍会一茬茬韭菜般长出。

    但这已经不是冒险,这是疯狂。赵立国以来有蔺识玄一样想法的人不少,但那座湖心大殿仍矗立在原地,冷漠、傲慢、不为任何威胁所动。安得闲见过他们对待江湖女侠的手段,他很肯定师姐会被锁困、淫虐到发疯、然后变成一条脑子里只有肏穴的母狗。人没有办法单枪匹马地对付全天下,哪怕这个人是天下第一。

    “怎是单枪匹马?”蔺识玄眯起眼,又一次将他内心看个对穿,"我不还有我最忠心不二的师弟么?"她轻佻地用右脚将安得闲翻过来,大趾二指分开一个夹角,将安得闲下巴锁住。如此艳福后者却根本无福消受,因为他已清楚的感觉到师姐前脚掌下的筋腱正如海浪般涌动,只消他说一个不字,这两趾嫩笋便会毫不费力地将他头颅撕下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安得闲真想呻吟出声。理智告诉他,要瞒过师姐的算计她根本难上登天,而协助逆贼犯上作乱同坐,也就是要千刀万剐,相比之下可以趴在这里流血而死或掉头真是太仁慈了。但那只兽却在他耳边咆哮,你可以活下去,你可以除掉她甚至肏垮她,你为活下去搏命二十二年,为什么偏偏到今天才放弃?

    他妈的,她妈的,他们妈妈的!我日这狗养世道它亲老娘!安得闲在心里怒吼,却不得不向现实屈服:“我的马鞍鞯里有烟...火...只管点燃...山下会有人...来接应。”

    脱力的感觉压过一切,安得闲两眼一黑,就此昏倒过去。

    壹上绑

    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几日,似躺在马车里晃晃悠悠,看不到天空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前方小窗帘子撩开,不是蔺识玄还有谁。安得闲捂着腰眼勉强起身,却不慎踢到脚边两个麻袋,顿时一阵闷哼传来。

    “我昏过去多久......樊笼司的人呢?”

    既已屈服,他便干脆问得自然,仿佛他们二人从来就是戮力同心的师姊弟。

    大赵国监察民间,网罗情报的衙门名唤樊笼,取管束之义。安得闲这种给大老爷做事的杀人好手自然免不了于他们搭伙——这么说来他还算有官身。大老爷承诺会在天钧峰下安排一队樊笼的"网子",一旦发现峰顶信号,便来接应。